杨宇霆四大军绩
杨宇霆协助张作霖做了四件大事:一是建立东北海军,使军队自成体系,增强了部队实力。二是制定田赋制度,从军阀、地主手中挖出大量未开垦的荒地让农民耕种,发展生产,增强了东北的经济实力。三是修筑战备公路,当时东北的南满铁路权归日本,修了战备公路,交通运输不受日本挟制,一旦战争起来,可以用公路与日军周旋。四是督办奉天(沈阳)兵工厂,自制武器弹药装备军队,增强了防卫能力。由于这样做,东北的军事、政治、经济实力大增,使早已对中国东三省垂涎三尺的日本人不敢轻举妄动。在日本人向张作霖要求在东北实行“杂居”的问题上,杨宇霆认为这是袁世凯卖国二十一条第十六条的翻版,力主不予答应。日本人看出杨的所作所为,是他们侵占东北的主要障碍,因而产生了“邻国之贤,敌国之仇”的除患之念。
手握有兵权
第二次直奉战争胜利后,在张作霖的支持下,1925年8月,杨宇霆去江苏任职。但因其骄横自恃,目空一切,还未等站稳,一向被他瞧不起的孙传芳、陈调元背后捣鬼。郭松龄也趁机拆台,不待请示张作霖,就将驻浦口的第二步兵旅(三个步兵团,系奉军精锐)调回冀东,驻江苏的奉军只剩丁喜春一个师,驻南京;邢士廉一个师,驻上海。杨宇霆发现孙、陈掣肘,便下令邢士廉师速向镇江靠拢,渡江到瓜州集中,丁喜春师向浦口集中北撤。
杨宇霆陪同身穿冬季军便服的张作霖,在天津美租界内检阅美军仪仗队。
10月16日晚他与陈调元开会中途,谎称身体不适,要到后边洗个澡再接着开会。到了后边,换上便装,让事先已在后门待命的司机陈一恒开车。只身溜出南京,从下关渡江到浦口。等副官高凤岐等十几个亲随赶到浦口,轮渡已开动,这些人只好乘一只小舢板追到浦口,与杨宇霆一同乘火车北行。陈调元闻讯,急电沿途截击,但杨的专车已过。车到徐州,与事先已在车站等候的山东督军张宗昌一起,平安返回北京,匆匆结束了江苏一行。
杨宇霆回奉后,张作霖仍委任他为总参议兼兵工厂督办。1925年10月,以郭松龄为首的陆大派和以杨宇霆为首的士官派矛盾激化,郭、杨二人势同水火,终演成郭松龄倒戈反奉。12月24日,郭兵败滦州,杨宇霆假张作霖之命,将郭松龄处死,了却了杨宇霆的一块心病。是年底,在杨宇霆几经周旋密谋下,张作霖和吴佩孚实现联合。1926年2月,张作霖顺利就任安国军总司令,同时任命杨宇霆为安国军总参议。1927年末,韩麟春因病去职,张作霖任命杨宇霆接替韩麟春之职,出任第四方面军军团长,这是杨宇霆首次握有兵权。
张学良杀杨宇霆
1928年6月4日凌晨5点30分,张作霖在皇姑屯车站遭日本人暗算身亡。杨宇霆的处境更为复杂。12月29日东北易帜,杨宇霆坚决反对,他认为不应该服从蒋介石,因此与张学良酿成新的矛盾。对张学良他俨然以保护人的身份自居,经常以周公辅成王的典故自诩,规劝张学良戒毒,批评他不问政事。虽出好心,但年轻气盛的张学良却不买他的账。日本人也趁机利用正友本党和混迹东北的中国流氓处处诽谤杨宇霆,离间张杨关系。他们送给张学良一本《日本外传》,将张学良比作日皇丰臣秀吉,将杨比作篡位的日相德川。暗示张学良,杨宇霆是他身边的隐患,要及早除掉。张学良中了奸计,但仍犹豫不决,三次掷银元问卜后才下了杀杨的决心。
执行枪决杨宇霆、常荫槐的张学良士卫高纪毅、谭海
在《苏家屯文史资料》第六辑上,刊载了一篇赵吉春老人的回忆,题目是《杨宇霆在张学良戒烟问题上大作文章》,里面谈到,1928年春,杨宇霆向张学良推荐了一个据说能帮张学良戒烟的人,名叫马天池(马扬武)。此人吹嘘说他从日本学了高明的戒烟方法,只要注射几支“戒烟针”,就可戒除烟瘾。刚一开始,果有“神效”,甚至完全可以不吸鸦片了,但随之麻烦也来了,鸦片是戒了,却离不开“戒烟针”了,每天得注射好多针,“甚至把整个后背全扎得青来紫去。”这才明白,所谓“戒烟针”,原来是比鸦片毒性更大的吗啡。这可倒好,戒了烟瘾,却染上毒瘾,张学良的身子更虚弱了。
每次注射时,马天池都在张学良的卧室里注射,但也经常到张学良的办公室去,如果张学良在,就问需要不需要注射,如果张学良不在,就和赵吉春等人搭讪,“边看桌上的材料、文件”。赵吉春说:“我们内差以他是医官地位,身份比我们高,不在意这种事。”有一次,马天池正在翻看,张学良突然回来了,发现了这一情况。第二天,就把马天池辞退了。最后,赵吉春老人总结说:“从这些蛛丝马迹上,完全可以看出,杨宇霆无时不施用各种手段监视、暗算着张学良将军。”
关于此事,也有不同说法。学者汤纪涛在《张学良将军两临上海的经过》一文中说,马天池不是张学良辞退的,而是“逃之夭夭”了。张学良这才产生怀疑,拿去化验,这才发现是吗啡!
这么说来,杨宇霆似乎对张学良染上毒瘾,难逃干系。本来,若真能帮助张学良戒烟,纵使杨宇霆摆出一副父辈的架子,也无可厚非。但事前,杨宇霆和马天池并没有告知真相,就显出“阴谋”的意味了。如果赵吉春所说属实,马天池在借“扎针”为名,刺探情报,就是该杀了。
关于处决杨宇霆、常荫槐的过程,历来有各种传说。据当事高纪毅的回忆,当时情形是这样的:
他们走后,张学良立刻用电话召我进府,这时已是下午5点半钟。我进府立被张召入内室,他从容不迫地向我说:“杨宇霆、常荫槐两人欺我太甚,他们想尽办法,阻挠全国统一,今天又来强迫我成立东北铁路督办公署,并要发表常荫槐为铁路督办,说是为的能管理中东铁路。事关同苏联的外交问题,这事要办也应该请示南京,从长计议。但他们要我立刻签字发表,太不象话了。现在他们正在回去吃饭,少刻就会回来。我给你命令,立刻将他们2人处死,你率领卫士去执行好了!”我接受命令后,请示应在何处执行。张学良指示说:就在老虎厅内执行,并以轻松的语气嘱咐我说:“你可要小心,他们二身边都带有手枪。”于是我配备6名卫士,由我同张学良的侍卫副官谭海率领,另由刘多筌担任府内外警卫任务,只许进来,不许出去(刘当时仅知将有大事,但并不知要处死杨宇霆、常荫槐。一切布置完竣,经过两个多小时,杨、常来到,径入老虎厅就座。我同谭海率领6名卫士持手枪进入老虎厅,立即对杨、常宣布说:“奉长官命令,你们两阻挠国家统一,着将二位处死,即刻执行。”杨、常闻言,顿时木然,脸色惨白,一句话也没说出,当即由6名卫士分为两组执行。杨宇霆、常荫槐2人分别被两名卫士按住,一名卫士开枪,结果了性命,当夜陈尸老虎厅内。
张学良接着指示处理善后步骤,一面连夜以长途电话指示驻天津代表胡若愚,要他立刻向南京蒋介石报告处死杨、常的原因和经过,一面用文字写成军法会审形式,罪名是“妨碍统一,阻挠新政”,检查官由我署名。我率彻夜工作,通宵未眠。翌晨天还未明,张学良召集张作相、翟文选、王树翰、臧式毅、郑谦、孙传芳等东北保安委员会委员进府,宣布此事经过。这些乍闻之下,惊愕万状,面面相觑。同时张又嘱郑谦在另室草拟电报,正式报告南京,并昭告东北各县市。郑谦是杨宇霆的亲信,提起笔来只是摇头沉吟,一个字也写不出来。过了片刻,他将笔丢下,起身要走。我严肃的警告他说:“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命令,任何都不能离开。”他只得重又坐下,呆然不动,但仍未动笔。最后还是改由刘鸣九执笔,将电报稿拟好。这时始将杨、常尸体从老虎厅用地毯包裹抬出,用汽车送到南头风雨台姜庙(杨宇霆为纪念姜登选修的庙)装棺,听由他们家亲友吊祭。杨、常被杀的消息传出以后,顿时震动了沈阳全城……
与此同时,张学良为慑服杨宇霆的派系势力,运用恩威并济的策略,除优抚家属之外,还亲自写了一副挽联:“讵同西蜀偏安,总为幼常挥痛泪;凄绝东山零雨,终怜管叔误流言。”上联比之于诸葛亮挥泪斩马谡,下联引用周公旦诛叔之典故,借以表达其复杂的情感。
杨宇霆死后,张学良对自毁长城之举悔恨莫及,命统带刘多荃给杨、常两家各送去慰问费一万元,并亲自给在法国留学的杨宇霆的长子春元去信,安慰他安心学习。张学良在得知其家产被亲信李景明、王子明私吞的情况后,将二人逮捕扣压,令于珍、陈兴亚、臧士毅等人组成清理委员会,立案清查。最后,将清查的60万银元加之房产执照等物一并归还杨家。
杨宇霆是个烟酒不沾,没有嗜好的正统军人,一生自负好胜。年轻时,为练骑术,半夜偷着骑马被战马咬伤。领兵后,对违例士兵不论亲疏,严加处罚。辅佐张作霖时,则以皇帝与宰相自勉,视主不二。他有秘书,却经常亲自批阅文件到深夜。但他心胸狭窄,对自己不睦的人从不宽容。他非常迷信,家中常年养着术士,遇事扶乩问卜。老虎厅事件前,他还曾扶乩,得乩语:“杂乱无章,扬长而去。”术士认为乩语不祥,要他多加小心。事有凑巧,不几天他便死于非命。后来民间这样传称:“炸烂吴(俊升)张(作霖),杨(宇霆)常(荫槐)而去。”